茶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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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等了,晚安

【南甜】好想爱这个世界啊(39)

我很难给你们解释我的身体状况,也许以后有机会能慢慢说给你们听

努力复建,努力更新,不期待,没失望

多谢包涵






39.


春光再次回到大地上时,路边的灌木皆生出嫩芽,空气里影影绰绰的,有说不清的香气,也许是早春新木萌芽的味道,也许是尚未消融的冰雪滴落的味道。


谁也说不清楚,谁也看不分明。


张九南歪靠在床头,上午的阳光照得他人都懒散,他抬起一只手搭上额头,轻轻的眯了眯眼。


樊霄堂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忙忙碌碌,张九南望着他一脸贤惠的小媳妇儿样,心里美得不得了。


偏偏还要同着人演戏:“你可要常来看我呀。”


樊霄堂闻声回头,张九南养了这好一阵子,仍是脸色苍白,整个人单薄得像纸片堆叠。樊霄堂望着他,一时说不出话,却勾起久远的回忆。


那个时候,张九南的妈妈也是这样苍白的躺在病床上,只是她推开了相伴一生的丈夫和深爱的儿子,她说她不好看了,就不要给他们看到。


事隔经年,张九南如出一辙的倚靠在床头却说,你要常来看我。


有未命名的情愫攀延着樊霄堂跳动的心脏蓬勃生长,他又一次羞愧于自己曾经小肚鸡肠的揣测和想要放弃对方的想法。


“你也让我去买个锅盔?”樊霄堂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。


但张九南听懂了,他笑了笑说:“你在我身边看着我,不是会比较安心一点吗?”


这一刻,樊霄堂已经不必再去反复确认对方的爱了,张九南愿意把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他看,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心一点。


樊霄堂叹了口气,他想,他大概永远无法等同的回应他哥给他的爱。


那么多,那么多的爱。

 



“我觉得我是个烂人。”张九南曾经歪着头,一本正经的同樊霄堂讲话。


樊霄堂瞥了他一眼:“那你觉得我优秀吗?”


“当然,”张九南道,“你虽然年纪小,为人处事却都成熟,相声也说得好,有那么多粉丝喜欢你……”


他的喋喋不休还没说完,樊霄堂出声打断。


“可是我爱你,”他道,“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烂人的话,我希望你同时也能记得,一个你认为如此优秀的我,深深的爱着你所讨厌的自己。”


爱情到底是什么,我们都认为自己是泥泞是尘埃,是满身荆棘却枯败的花朵,却总有一个人,从高高的云端为你而落,他来抱你,不碰你的刺和玫瑰,只是抱你。


他让你觉得不可理喻,你明明是那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,他却始终坚定而固执,他抱着你,他吻着你,他告诉你你是世间万物的至高无上,是所有美好都不能比拟。


固执又坚定,大概,这就是爱情了。



 

张九南还在笑,樊霄堂提起床脚的行李。


“别傻乐了,回家了。”

 



熟悉的字眼勾得张九南心里一动,很久没人跟他说过“回家”这样的字眼,于他自己而言,那间屋子里没有了樊霄堂,便再也算不得是家了。


很久很久,他再也不曾对那个地方有所期待。


樊霄堂言笑宴宴的望着他,他也只好跟着点头。


“好,”他道,“我们回家。”



 

张九南想象过很多次,他推开那扇房门时将会看到何种景象。他想那应当是干净的,一尘不染的,也没有生气的。


他相信樊霄堂一定会把屋子打扫干净再接他回去,可时隔了这么久,如无如何也扫不掉那些死掉的尘埃味道。


车子在平直的路面上行驶,街景渐渐变得熟悉,张九南曾走过无数次的路,买过烟的小店,养着漂亮的金毛的女老板,一一从他面前掠过。


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,你要回家了。


回家,他反反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,偶有些激动,却终于还是近乡情怯起来。

 



樊霄堂大包小包的拎着行李,没空顾及他的多愁善感,一路推着他上楼开门。


钥匙在锁孔转动,门开了。


张九南微微闭眼,他尚未做好准备迎接那间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。


却有什么温热而毛绒绒的生物蹭到脚边,他沉寂已久的心脏忽然开始跳动。


他睁开眼,年年已经是只大猫了,却仍像小时候一样爱撒娇。


漂亮的小英短蹭着他脚边打了个滚,柔肠百转的一声,“喵——”


张九南弯腰把它抱起来,又亲又蹭的好一通吸猫,这才分神去四下打量。


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果,灶台上放着处理了一半的鱼肉,茶几上还有切好的果盘和零散的瓜子,花瓶里的玫瑰娇艳欲滴,露水顺着花瓣滴落到桌面上,洇湿了好大一块的桌布。


张九南抱着年年诧异的回头,樊霄堂倚着门边只是笑。


“哥,”他揉揉眼睛,抹去不很明显的泪痕,“我说了,欢迎回家。”

 



这屋子里处处充满生活的痕迹,像是张九南只是在阳光正好的下午出了趟门而已,那些年的伤痕和隔阂忽然就随着光线消失不见了,这不过是个平常的下午,樊霄堂打开门对他说,“哥,欢迎回家。”


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,巨大的落地窗还是一样散落着温柔的日光。


仿佛只是一瞬间,又似是倏忽便过了好多年。


张九南怀里的年年喵了两声开始挣扎,他便放开它,由着它自己去玩儿。


樊霄堂极为自然的窝进他空着的怀抱,脑袋蹭在张九南的胸膛上,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。


“哥,”他说,“我好想你。”


他牵起他的手腕,那条可怖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,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。


樊霄堂捧起他的手,虔诚的吻上那条伤痕,一遍又一遍。

 



他们其实有很多事情要做,有很多衷肠要互诉,张九南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,可此时此刻,所有的一切都不比他们相拥着坐在一起更重要。


我不是没有事情要做,只是在做那些事情之前,我能不能先抱抱你?


隔着千山万水,隔着单薄的衣料,能不能让我,抱一抱你。

 



张九南住院的那段时间,樊霄堂找到了他的父亲。


张爸爸像是始终没能从痛失所爱的悲伤中走出来,只是沉默的坐在木椅子上,任凭年年跳上他的大腿和肩膀,始终一言不发。


“叔叔,”他突兀的挑起有关玄学的话题,“你相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?无论是夫妻,父子,还是母女,只要彼此之间有感情,就一定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或多或少的影响彼此的心灵。”


张叔叔仍是垂着头,那天下午樊霄堂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,他同他聊家里阳台上张妈妈养的花,聊年年今天又吃掉了多少罐头和猫粮,甚至聊楼下邻居家新生的孩童已经牙牙学语。


他们句句不提张九南,却话里话外都是张九南。


直到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去,金黄色的光线洒满了人间,张叔叔终于抬起头来。


“你,把年年带走吧,”老人莫名的,带上些风烛残年的味道,却倔强的昂起头来,“告诉那臭小子,可别输给他老爸。”

 



樊霄堂隐去了自己几次吃闭门羹的经历,也不再提起张爸爸起初几次是怎样态度强硬的将他撵出门外。


删删减减的,变成了个温柔的故事,他讲给张九南听。


张九南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些不止事态全貌,自己父亲的臭脾气,他比谁都了解,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常说,这爷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
但樊霄堂不说,他也默契的不再提及,只是双手合拢,更紧的抱住了他的小孩儿。


他把头枕在樊霄堂的肩窝,一个放松而毫无防备的姿态。


樊霄堂耸耸肩,转头贴近他的侧脸。


“怎么了?”他轻轻问。


张九南合着眼摇头,声音低低的,又一点点沙哑。


“让我抱一会儿。”他道。


樊霄堂能感受到自己肩头上落下了什么温热的液体,也能感受到张九南柔软的,印在自己锁骨处的嘴唇。

 



也许相爱的人在一起时,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。


他们不过是静静相拥着坐了一会儿,暮色便偷偷降临了。


就在樊霄堂怀疑张九南是不是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,肩头的人终于动了。


张九南眼眶还是湿润,却咧开嘴,衷心的绽出个笑容来。


“谢谢,”他说,“别问为什么,就是谢谢。”


“不客气,”樊霄堂骄傲的配合他,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 



算算日子,人间正到清谷天,万物恰逢及时雨。


北京已多年不曾有过这样一场大雨,一声接一声的春雷砸向地面,也砸进心事重重的人们心里。


而后雨过天晴,万事万物都带上了新生的气息,路人的鞋底踩过地面,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。


从此便再没有什么困难能将他们分开,在春末夏初的最后一场大雨里,一切过去的苦难都落下帷幕。


油箱会加满新油,伤口会长出嫩肉,所有的苦难都在春天结束。


然后,一起迎来一个,崭新的,美满的,只属于彼此的夏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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