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沫

不写啦取关吧
别等了,晚安

【南甜】好想爱这个世界啊(41)

想跟你们说点什么来着

想不起来了

所以管他的








41.



从下台到散场回家,张九南沉默着,始终没有开口。


于筱怀不知缘由,调笑一句:“怎么,爷们儿刚求婚就后悔了?”


被樊霄堂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。


回家这一路上,樊霄堂始终揪着心,紧紧的握着张九南的手不曾松开。


出院以来,张九南便不太能集中注意力,倘若有什么外力能使他精神亢奋一小时以上,过后就会陷入深深的疲惫和压抑中。


樊霄堂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,上一次,他带着他哥跟师兄弟们吃了个饭,回了家张九南便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,半晌,趁着樊霄堂不注意,又给胳膊上开了两刀。



 

吃一堑长一智,小樊同学绝不能让类似的情况发生第二次。


于是回家路上,樊霄堂几乎隔五分钟就要确认一次。


“哥!你看我一眼!”


“哥!你亲我一口!”


“哥!我爱你!”


“哥!你开不开心?”


张九南百般无奈的叹气:“甜甜,我只是抑郁,不是智障,你明白吗?”

 



好容易回到了家,樊霄堂催着张九南去吃药。


张九南拿着药盒冲他挥了挥:“喂,好歹我也是刚求完婚,连个说私房话的时间都不给吗?”


樊霄堂一杯温水塞到他手里:“有多少话明天睡醒再说,有的是前车之鉴,我可再不敢跟你半夜聊人生了。”


张九南释然一般的笑起来,乖乖把小药片倒在掌心:“喏,你洗澡,我吃药,公平交易。”


“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不过审的东西。”樊霄堂嘟嘟囔囔的进了浴室。

 



卧室里,张九南静静的坐着,却始终没有把药吃掉。


这是每日份的安眠药,能让他安静下来睡个好觉,这药挺有效果的,吃下去半个小时他就能舒舒服服的睡过去。


可他今晚不想睡,久违的,他想熬个夜或者通个宵什么的。


樊霄堂不会同意的。


张九南握着玻璃杯一饮而尽,却悄悄把药片重新塞回瓶子里,擦干了嘴角的水渍。

 



樊霄堂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张九南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

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坐下,静静的看着床上人安静的侧脸。


半晌,有虔诚的吻落在眉间,樊霄堂轻轻的笑了一笑:“哥,你可真好看。”


他舍弃了噪音太大的吹风机,就这么自顾自的在人边上躺下来,任由头发洇湿了枕套。


夜已经很深了,家里只剩两人一猫轻轻交错的呼吸声,间或着钟表秒针轻轻的转动。


樊霄堂沉下身去,把脸埋进被子里,舒服又难过的掉了一会儿眼泪。


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哭这一鼻子,也许是终于失而复得的感动,也许是回忆起曾经拥有时不曾意识到这样平凡夜晚的可贵。


无论如何,他想,一切都过去了,从今往后,再也不会有离散了。

 



樊霄堂往日里甚少做梦,拥有着被张九南羡慕过无数次的好睡眠。


可这一夜他却一反往日的做起梦来。


他梦见高楼耸立,梦见渺小的人影从高处跌落。


他听见张九南以他最熟悉的,温柔又残忍的语气同他告别。


他甚至看到他笑了。


他梦见一地破碎的警灯,梦见交错不息的鸣笛声。


他看见那个有些陌生的自己点起一根烟,在张九南坠落的地方一圈一圈的走。


他听见他说。


小樊,再见。

 



樊霄堂猛然惊醒,梦境太过真实令他的心隐隐作痛。他怔了大约半分钟的功夫,眼泪忽然止不住的涌出来。


他把脸埋进枕头,强忍着止住了哭泣。


他翻了个身,想去抱抱张九南。


身侧是空的,没有人在。

 



樊霄堂心里咯噔一声,却深吸了一口气未见惊慌,仿佛有什么指引着他一定能找到对方,他能感受到,张九南并没走远。


张九南的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上,外衣也规规整整的挂在衣橱里。


樊霄堂伸手把床单上的褶皱抚平,他合了合眼,长叹一口气。

 



他很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和张九南父亲的交谈,想起那些关于心灵感应的话题。


那话并不是空穴来风,他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自己和张九南之间被莫名的磁场牵绊着。


也许就像九龄和阿陶曾笃信的告诉他的那样,彼此相爱的人,相隔再远都不会走散。


如今他终于也能感受到这话里话外的奇妙,他和张九南之间,也终于拥有了那些听旁人反复提及的默契。

 



樊霄堂给自己披上一件外衣,出门前又顺手取了一件张九南的外套。


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,他找到了他。


在楼顶的天台上。

 



樊霄堂推开天台门,抬眼就看见了张九南。


面对深沉的夜空,他所牵挂的人映成了个小小的,单薄却坚定的背影。


樊霄堂沉默着走近他,轻轻的叫:“哥。”


张九南没有应他,只是愣愣的盯着远方。


于是樊霄堂也不再多言,只是替他披上那件外套,然后紧紧的拥住了对方的肩膀。

 



没有多余的言语,他用一切的身体力行告诉对方。


我在,我在这里,我陪着你。

 



这一夜星空和人群都寂寥,无人留意某处天台上两个依偎着的身影。


白天的车马喧嚣被夜幕遮盖,黑夜是天赐的遮羞布,掩下了无数崩溃的失声痛哭。


好半天,张九南终于动了一动。


他轻轻的握了握樊霄堂的手,声音是久不发声的喑哑。


“小樊。”

 



很奇怪,他只是叫了他的名字。


可就在那一瞬间樊霄堂忽然和他感同身受起来,他知道张九南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,知道此时此刻他究竟作何感想。


可他说不出来,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对方明白,他是真的懂了他的痛苦和挣扎。


于是只好更加用力的回握对方。


“我知道的,哥,我什么都知道的,真的。”

 



不知他们沉默的并肩坐了多久,张九南终于放开紧紧攥着樊霄堂的手,他站起来,向前迈了一步。


“我还是很想从这里跳下去,很想去死,不想活着。”


身后天光逐渐泛白,樊霄堂没有打断他,张九南转回头来对着他笑。


“很夸张,我明明牵过你抱过你也吻过你,你日日夜夜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从不远离,可我还是对你充满希冀和幻想。”


钢筋水泥堆砌的丛林深处,有一线温暖的光芒跃出地平线。


“这种幻想,不是期待你如何如何的具象,就好像人们说到春天就想起生机,说到日出就想起希望,”张九南顿了顿,“我想到你,想到你眯起眼睛扯着虎牙对我笑起来的样子,就觉得生活真他奶奶的美好。”

 



清早的太阳一点一点从高楼之间升起来,不大的天台被温暖的光芒笼罩,映得两个人的轮廓都柔和起来。


樊霄堂耸耸肩:“那我笑到下巴脱臼,你是不是就不用吃药了?”


张九南愣了一下,忍不住叹口气:“宝贝,我在跟你煽情。”


“知道,”樊霄堂道,“我在跟你扯淡。”


空气安静了一会儿,两个人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。


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,轻轻的接了吻。

 



“我想起前几天看到句话,还挺浪漫的,”张九南抱着他,“念给你听?”


樊霄堂窝在他怀里,懒洋洋的点头表示洗耳恭听。


“我在人间贩卖黄昏,收集世间温柔来见你。”


“你卖快点,”樊霄堂蹭着他的胸膛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“我等你卖完黄昏好给我买大白兔奶糖。”

 



世事千帆过,前方终会是温柔的日光。


对于张九南来说,要他开心起来很难,要他开开心心的活着更难,可樊霄堂出现了,全世界他都可以冷漠的弃如敝履,唯独这个人的存在,让他想等一等再放弃。


“如果你不知道哪里是彼岸,”张九南揉揉他的头发,“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带你来。”


“你啊,”樊霄堂倚着他,长长的叹息,“自己满身灰暗,倒总想着温暖别人,我只希望世俗多点温柔,你也能少些难过。”


“可以啊小樊,”张九南敲他,“有点东西,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文绉绉的词儿了?”


“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儿,”樊霄堂坐直了,一本正经的同他开玩笑,“比如最近我就很迷茫,我觉得我的才华配不上梦想。”


“不要迷茫,你没有才华。”

 



最长的路也有尽头,最黑暗的夜晚也会迎接清晨。


宇宙最后会坍缩为一个点,到那时,宇宙中的一切都在一起了,包括你我,自然也就永不分离。


宇宙啊,就是梁祝最后的坟墓,而你我,就是墓中飞出的两只蝴蝶。


是新生,希望,是一切轮回的终点和起点,所有传世佳作的开篇。

 



樊霄堂站起来抻懒腰,迎着已然大亮的天光,他冲着张九南笑起来。


“早安,我的男朋友。”


“不,”张九南牵起他的手,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照射下泛起五彩斑斓的光,“你应该说,早安,我的未婚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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